「是一個畫家。」

小老鼠站在和沃夫朗約好會面的暗巷，瘦弱的身軀仍披著過大的黑色斗篷。

「畫家？」沃夫朗饒富興味的將雙眼瞇成線。

「是的，大人，反抗軍這次派來的間諜，是個畫家。」小老鼠垂著頭，直盯地面，「她是法蘭西有名的畫家布歇爾夫人，擁有皇室正式的邀請函，可以合法通過邊境。」

「她？是個女的啊？真難得！」

沃夫朗隨意在巷子裡的板條箱坐下，翹起二郎腿，即使坐下的他頓時矮了小老鼠一截，對小老鼠來說，只要是望向沃夫朗的目光，都叫仰望。

「她是遠嫁法蘭西的奧地利裔，有親友是反抗軍的一員，被說服幫忙。」

「確切的目標？」

「不曉得，大人。」小老鼠歉疚的縮進斗篷深處，「我潛伏了一個月，大部分的人都不曉得這名畫家的真正行動，我查不出來。」

「這樣啊⋯⋯」沃夫朗緩緩摩挲下巴，「她什麼時候到？」

「預計是兩週後，大人。我怕您來不及準備，只好先撤出，回來向您報告。」

「果然是隻機靈敏捷的小老鼠⋯⋯」

沃夫朗輕笑著起身，揭下她的黑色斗篷兜帽，露出微捲蓬亂的金髮，髮絲因營養不良而黯淡無光，這樣正好，小老鼠的光芒不需要、也不應該被任何人注意到。

他撥開小老鼠蓋住大半眉眼的前額瀏海，「把頭抬起來，看著我。」

小老鼠照辦，沃夫朗滿意的揚起嘴角，打量那張與其說是淡漠、更接近對世界無感的小臉。

「妳要成為布歇爾夫人。」

對於沃夫朗命她穿上的華服，小老鼠多少感到不自在，她不習慣披戴這種奢華的布料與沉甸的珠寶。

但因為是沃夫朗的命令，小老鼠答應得沒有一絲猶豫，也不至於懊惱，只是本能習慣自己來去如暗溝裡的灰鼠般隱匿無蹤，擔心沒辦法完成沃夫朗交代的任務——取代一個有名字的人。